【海外归来话感受】（14）园艺学院周天山海外教学研修体会

　　

【编者按】2019年8月11日至9月1日，我校优秀青年教师海外研修活动在英国牛津大学举行。学员由来自全校的20名优秀青年教师代表及相关教学管理人员组成。本次研修活动主要围绕教师教学能力提升，聚焦课程及教学大纲的设计、有效教学方法、教学支持与反馈、教育技术应用等内容展开，共有来自牛津大学、剑桥大学等5所英国高校的26位专家通过专题讲座、教学工作坊、示范课、研讨课等方式带领学员们深入了解牛津等世界顶尖大学管理、学术及教学体系的运行情况。为扩大培训效果，研修学员撰写完成了学习报告并在各自学院进行了海外研修经验分享汇报。本系列报道将陆续刊出学员总结报告，旨在更大范围内传播分享本次海外研修成果。

本人于2019年8月11日至9月1日，参加我校优秀青年教师海外研修活动，现将本次收获及成果、体会及启示、下一步打算和建议汇报如下：

一、收获及成果

培训学习主要内容，考察境外机构及交流内容，培训取得主要收获等情况如下:

1.培训学习主要内容

本次培训即牛津展望教学与学习项目（Oxford Prospects Teaching and learning Development Programme），由牛津展望和全球发展发展研究所（Oxford Prospects and Global Development Institute）组织实施。本次培训主要分为讲座和实地考察两个部分，还有1次大课（lecture）教学观摩。讲座共有40场，分别有22位从事教育研究，或长期在一线教学岗位的学者讲授，内容主要包括牛津大学组织框架、牛津大学本科生教学体系、教学理论、牛津大学政治学课程讲授技巧、东西方教学方法、牛津的核心教学方法（导师制与个性化学习）、牛津大学教学评价与反馈机制、牛津大学学习资源、牛津大学教学信息技术应用、教育心理。现场观摩了Dr Tom Crawford 为“科学、技术、数学与工程”学生讲授的“数学与体育”大课。

2.考察境外机构及交流内容

本次培训共组织了牛津大学城参观、牛津大学创业中心参观、牛津大学就业中心参观、牛津大学艾诗莫林博物馆（Ashmolean Museum）参观、牛津布鲁克斯大学（University of Oxford Brooks）图书馆参观、剑桥大学参观和**大学参观，大部分参观都会有一场报告介绍。

与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教师交流主要集中在导师制方面，包括学生课程的选择、导师的确认、学习过程中的督导等一系列问题。与牛津布鲁克斯大学和**大学教师交流主要集中在学生录取、培养方案确立、教师能力培养与发展、学生与教师职业发展等方面。

3.培训主要收获

（1）独特的牛津大学本科培养体系

牛津大学拥有悠久的历史，从牛津城内众多古典风格的建筑就可见一斑，但在办学之初却没有牛津大学而是众多书院（college）和学堂（hall），这些书院和学堂有私人捐助建立，每个书院或学堂都开设有多个专业，后来这些书院或学堂组成了一个联邦即牛津大学（University of Oxford）。时至今日，牛津大学有44个书院或学堂，各个书院或学堂在牛津大学制定的统一政策下独立招生本科生、招聘教职人员和独立运行，负责本科生的培养。此外，牛津大学还设有人文学部（humanities division）、数学物理生命科学部（mathematical, physicals & life science division）、医学部（medical division）和社会科学部（social science division）4个学部，如图1所示。人文学部下辖18个系或所，数学物理生命科学部下辖13个系或所，医学部下辖16个系或所，社会科学部下辖个15系或所。这些系部由大学直接管理，不受书院或学堂的管理，但与之有交叉，如书院或学堂的教职人员可以在系部任职，系部招收的研究生分到各个书院或学堂。

图1 牛津大学学术架构

牛津大学有考古学和人类学、生物化学、生物科学、生物医学科学、化学、古典等54个本科专业，但每个书院或学堂都只招收部分本科专业学生。如摄政公园书院（Regent’s Park college）只招收古代和现代历史、古典考古学和古史、经典和英语、英语语言和文学、地理、历史等28个专业，而圣埃德蒙学堂（St Edmund Hall）则招生生物化学、经济管理、美术、历史与政治和物理等25个专业。同一书院或学堂的学生共同生活在书院，这就为学不同专业和不同知识背景的同学提供了一个相互学习交流的大环境。本科生的教学有4种形式，即大课（lecture）、导师个别指导（tutorial）、研讨课与小课（seminar & class）和实验室做实验与户外调查。大课由大学的系部开出，听课的学生来自不同的书院或学堂，由一个讲师向一大群学生讲授；导师个别指导，一般由一个导师面对1~3名学生；研讨课由1~2名老师面对5~20名学生；学习自然科学的学生要到实验室去做实验或专业技能实践，社会人文的学生会被安排调研。在本科生的培养过程中，大学与书院或学堂各有分工，各司其职，如图2所示。大学负责制定各个专业的内容和结构、组织大课和研讨课、开设实验课，并负责组织考试和授予学位。书院或学堂则负责向各自的本科生住宿、饮食、体育活动和心理辅导，最重要的工作是给本科生配备课程导师，由课程导师对学生进行个别指导。

图2 大学与书院在学生培养中的角色

（2）独具特色的导师制

牛津大学每个学年有3个学期，每个学期有8周。学生可根据自己的培养目标，每学期1~2门课程，课程选好以后，书院或学堂会给学生推荐若干导师，学生可以从中选择，每门课程都有一位导师，负责该课程的个别指导。一次课程的个别指导（tutorial）一般分为3个阶段，即辅导前准备、辅导中讨论和辅导后安排。

不同的学科辅导前准备工作有所区别，但都会在个别指导布置一定的工作让学生完成。对于科学类的学科如工程、数学、物理和医学来说，大课（lectures）是学生学习课程内容的重要途径。每次大课老师都会给学生布置一些作业，学生要完成这些作业并把作业提交给自己这门课程的导师。导师会对学生的作业进行批阅，并判断学生对相关知识的掌握程度同时给学生布置其需要加深理解的专题。学生收到导师布置的专题后，自己将花上约20小时以上的时间查阅相关资料自学并撰写读书笔记（essay），在个别指导（tutorial）前提交给导师。对于人文学科来说，大课（lectures）只是给学生介绍相应的课程基础知识。课程导师会在每次个别指导（tutorial）的前一周，发来的研究主题（title）及相关的阅读材料（reading list）、其他碎片化的论文（essay），学生会根据导师制定的研究主题与相关书目进行大量的阅读准备，撰写自己的读书笔记（1000~2000字）并在个别指导（tutorial）前24小时提交给导师。读书笔记内容广泛，根据学生所学习的课程特点而定。可能是写一些法律问题或案例评论的解决方案；可能是提供文学评论，回答问题；可能是摘录一篇文章，翻译成学生正在学的外语；可以是学生在阅读过程中的困惑之处，可以是与他人观点相悖之处，也可以是启发思考的观点。这个阶段需要学生使用大量时间进行深度学习，是与导师面对面指导前的准备阶段，也是学生根据导师的意见进行充分的自我学习阶段。

个别指导（tutorial）要求学生和导师都参与，假如你没有充分的准备，你就不能提出问题也不能有效地参与到讨论中，结果就会浪费大家的时间。在个别指导（tutorial）前，导师会仔细评阅学生的读书笔记，并计划好个别指导（tutorial）中要讨论那些问题，尤其是学生掌握薄弱的环节。个别指导（tutorial）时，学生按照导师既定的时间与地点，带着自己的读书笔记前去与导师面对面交流。在一对一指导的过程中，首先学生向导师展示自己的读书笔记，阐述自己的学术观点。接着，导师根据学生所述的每个立论，分别提出相应的问题来引导学生进一步思考，从而佐证或推翻学生的观点。此外，通过解答学生的困惑之处，导师会就该研究主题进行回顾，厘清知识的来龙去脉，帮助学生建构清晰的知识图谱。在小组指导的过程中，学生们根据自己对阅读材料的理解，针对相关问题进行激烈辩论，要求做到疑必有据、论必有理。导师根据小组的辩论结果，提炼出核心知识点加以升华，将学生的兴趣与困惑“导至深邃”。这个阶段需要思维的激烈碰撞，以学生自由表达为开始，以学生自我沉淀为结束，充分体现出以学生为本位、以导师为指导的理念，是导师制的核心所在。

辅导后，导师会根据学生特点、专业要求、学习效果等因素及时反思与修改教学计划，制定下一次的研究主题及阅读书目，并提前1周以邮件的形式发给学生。这个阶段是导师制指导单元的结束，也是下一轮指导单元的开始。

课程导师的职责是保证学生对所学的知识能够充分的理解掌握。他们希望学生去听大课（lecture），并在个别指导（tutorial）前尽可能多地去阅读，以便能提出问题。这样，导师就可以激发学生讨论，指导学生加深对相关知识的理解。导师制是一项学术训练，旨在以一种无威胁的方式拓展学生的大脑，挑战你的想法，培养学生冷静和理性地回应讨论和争论的能力。

（3）富有挑战的考核制度

牛津大学的考试并不多，但非常独特，其学位考试相当规范。每次考试的当天，学生和考官都要穿上统一的黑色袍子，以显示考试的严肃和郑重。学生胸前还要别上不同颜色的花朵，从白色到红色，以显示考试的进程。所有的考试是由学校统一出试卷，考试的组织、评阅的试卷由学校来组织进行，导师以外的教师批改，由另一位教师复核，并写出试卷分析。学生可以在学校的相关网站上找到往年的试卷，以使学生了解考试的形式和范围。

学生第一学年结束时要参加考试，考试用来检查学生一年来的学习状况，评估学生是否适合在牛津继续学习，共有三门课程，每门课程考试时间为3小时，学生的考试成绩如何与教师无关。如果学生在第一学年的考试中没有过关，征得学院同意，在第二学年开学时有一次补考的机会，若仍然通不过，该生就只能退学了。第二学年到第三学年中间整整两年时间没有大学组织的考试干扰，学生可以充分发挥主动性去学自己感兴趣的知识，享受充分的学习自由。在第三学年末是毕业考试，要进行4~5门课程和一张综合试卷的考试，同样也是3小时的考试时间，考试内容涉及3年来的所学知识，要求学生是真正掌握了各门课程的知识并具有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能力，可以用所学过的知识来解决问题。连续几天的考试，是本科生最为紧张的时候，考试结束后，学生都要进行狂欢，庆祝自己的“涅磐重生”。

学生的成绩不显示具体分数，而是根据所占学生总数的百分比划分为3 个等级，等级不仅作为学生学业表现的衡量指标。整个评分制度根据所取得的成绩高于学生总人数成绩的百分比分为3个等级7种水平，分别是：80%以上的A+与70%～80%以内的A，统称为“一级” （the first class） ；65%～70%以内的A-与60%～65%以内的B+，统称为“二级上等”，（the second class，upper division） ；55%～60%以内的B与50%～ 55%以内的B-，统称为“二级下等” （the second class，lower division） ；40%以下的C，称为“三级” （the third class）。

（4）引人入胜的大课（lecture）

大课（lecture）是由大学的系开出，供来自不同书院或学堂的同一专业或相近专业学生选修，其重要性因学科的不同而不同。对于人文社会学科来说，有些大课会就一本书或一套书给出演讲者个人的分析与评价，有些大课会是就一个快速发展的学科提供一个权威的观点，概述一个学科。对自然科学学科来说，大课是一门课程各个专题，如生物化学学生必修课程“大分子的结构与功能”，就有计算生物学、晶体学、酶学、膜蛋白结构和通道、生物学中的金属离子、核酸-蛋白质相互作用、物理方法、蛋白质的纯化与特性表征和蛋白质的折叠机制、集成结构生物学、蛋白质结构的测定方法、信号转导的结构基础和结构基础上的药物设计共13个专题。如果学生错过一个核心的学术演讲，风险很大。比如，在哲学学科，毕业考试要求考学术演讲的内容。

本次培训中，我们观摩了Tom Crawford博士为science, technology, math and engineering (STEM)专业学生讲授的一节大课，主题是数学与体育。他首先带大家一起罗列不同球类的直径、质量等参数（图3A），接着播放一段视频（图3B）。这段视频是1997年6月3日法国四国赛上，巴西与法国的比赛中，卡洛斯主罚的40码任意球划出一道匪夷所思的弧线，从人墙的左侧飞进法国门将巴特斯的左门柱，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是一个史上最漂亮、最具标志性和最违反物理学定律的任意球。在课堂上同学一片惊讶时，Tom Crawford博士给大家发了一张纸，让大家计算视频中射进那一球的amount of curl，大家立即开始计算。最后，Tom Crawford博士演示了求解的过程（图3C和图3D）。

                             A                         B

                            C                         D

图3 大课组织过程

毋庸置疑，以上是非常精彩和引人入胜的教学，背后还有其独具匠心的教学设计。若是每节课都有这样的精彩点的话，听他的课就得提早预订了。

（5）人才培育机制健全

在多个讲座中，授课老师提及“在牛津大学，导师会拒绝信服学生因找不到文献或图书而不写读书笔记的理由”。牛津大学共有104个图书馆，博德利图书馆（Bodleian library）属于大学的公共图书馆，其余为各个书院或学堂图书馆。博德利图书馆是英国第二大图书馆，拥有藏书700多万册，并以每年13万册的速度增长。各个图书馆的管理员会帮助学生查询书籍。

牛津大学网站上发布有许多小视频，这些小视频内容广泛，其中有一部分是培训学生学习技能的（如图4），如管理自己的时间、怎样做研究和使用图书馆、如何应用参考文献等等。这样，学生如有相关疑问就可以上网浏览相应的内容。

图4 学习技巧小视频

此外，Catrin Radcliffe博士还向我们展示了帮助学生学习的小口袋书（如图5），如批判性思维培养、如何写读书笔记、如何分析数据、如何进行时间管理等等。

图5 小口袋书

牛津大学设有学生创业中心（Oxford foundary），由牛津大学商学院一个项目发展而来。该中心向牛津大学所有专业学生开放，邀请世界各个领域专家对学生进行指导，设置一些项目培养学生作为企业家应具有的素质。在创业中心，学生们会相互互补原则组成创业团队，然后将他们的想法变成一个可以实施的商业项目。在这个过程，会培养学生相互协助的能力和批判性思维，以及训练他们把想法变成现实的能力，以及企业家所必需的编码、处理大数据等能力。创业中心会向学生布置一些具有全球性的挑战项目，如让学生用人工智能来处理或解决目前泛滥的虚假信息、全球气候变暖问题。

牛津大学的就业指导中心负责学生的就业，一方面组织招聘会让学生参加；另一方面为学生提供一对一就业指导服务。就业指导中心从学生一入学就关注他们未来的就业，对每个学生的就业态度和就业意向都有系统分析，并利用各种培训来增加学生们的就业能力。

二、体会及启示

这次培训学习内容比较多，有个总体感觉就是这些讲座不是在直接地告诉你什么，而是在不断启发思考。下面汇报一下个人的几点思考。

1.大学应该教给学生什么

大学是知识天堂，自然要向学生传授知识；大学生毕业后就要面对就业，当然要培养他们专业能力。也许在“知识爆炸时代”来临之前，这些回答足矣！但是，当今社会知识不断更新，新的技术、新的思想不断涌现，仅仅依靠大学所学的知识已远远不能应付实际工作的需求，这样的每个从业人员就需要不断地学习充电，不断地更新自己的知识结构。因此，大学应当教会学生快速的自学能力。

其次，技术的更新来源于什么？对！来源于创造。那创造又是怎样产生的呢？答案可能很多，有人会说是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有了创造。但是，若是你对所有呈现在你面前的现有知识都毫无辨别地接受，那么就没有改变的想法，又何来创造呢？至少你的“创造”的原创性要打个问号。只有对事物具有批判性思维才会有创造。故而，大学应当教会学生批判性思维，这样才能推动人类的进步。

2.全球化视野

信息技术的进步让世界变成了一个广泛联系的“村落”。牛津大学的学生有43%来自世界上140个国家，教职人员有41%来自英国以外的其他国家，这样的一个格局让学生很方便了解世界是什么样的。因此，他们研究的问题或创业的着眼点则是瞄准全球性问题。尽管我们的大学目前还不能做到全球性，但这不能限制我们的全球性视野，也不能限制我们研究全球性的问题。

三、下一步打算

这一次培训学习让我收获颇丰，有些认识还需要进一步加深领悟，但我觉得有一下几件事可以先做起来。

1.重新构建课程体系，打造“金课”

在高校生师比大的情况下，课程讲授将依然是我们传播知识的重要途径，因此教师讲好课非常重要。当前我校对课堂时间进行了调整，由原来的50 min减到到40 min，这样就要求教师对讲授的内容进行适当的调整。教师应充分地理清所授课程的知识结构，分清楚哪些学生能自己学习、哪些是课程的重难点、哪些内容需要拓展。这样，上课时对于学生能自学的内容快速概要一下或者不做课堂讲授，对于重点难点内容做好教学设计让学生易于掌握，对于需要拓展的内容布置文献阅读。此外，可以利用课后辅导时间对学生提出问题进行当面辅导或教学软件在线辅导。让学生能感受到学习这门课程有挑战，但有不至于沮丧。

2.关注学生

要做好学生的学情分析，分析出他们的起点在哪里、弱点在哪里，然后设置一些教学活动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强项和弱项，并提高他们的能力。同时，注重学生批判性思维的培养和写作能力。

3.努力提高自己的科研水平

牛津大学能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其背后有一流的师资，才能培养一流的学生，做出世界一流的科研。当前，我校正向建设世界一流农业大学迈进，作为其中的一员，我意识到必须努力提高自己的科研水平，才能胜任这份工作。